【探】（169）

    雨丝不知何时起，停住了。

    只是它存在的痕迹并未抹去。残留的雨丝如露，在白的粉的红的玫瑰花上驻足。

    如同刚采摘下那样。新鲜，美丽，脆弱。

    横尸在房门外。玫瑰花瓣散落一地。

    带泥水的脚印碾压过去。

    挂断电话，亚实依然呆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手机静静地躺在一旁。她想到什么，将它拿起，但停顿几秒，她很快又放下了。

    她故意将它摆得很远。像是累了，什么都不愿再想。

    这时，手机突然跳出消息提示。四道。一道接着一道。

    “呼——”

    她只得挪过去。

    消息不是来自一个人。两道是匿名短信：

    【我建议，你最好赶紧将它们换回来。】

    【这是忠告。】

    ‘换回来’？‘它们’？‘忠告’？

    亚实皱起眉头。她紧接着看下一条。

    另两条来自她的直属上司：

    【佐野，你想好了吗？最近公司的确要拓展一个新项目，如果你想好，尽快给我答复。】

    【至于Everyday的回访，公司这边已经帮你彻底完成，你不需要再对接了。】

    ‘新项目’？‘答复’？还有‘Everyday的回访’？

    这四条信息，看似没有任何关联。又仿佛暗中有条线，将这几个点全串联起来。

    那会是什么？

    只见亚实的眉毛越拧越紧，眉心开始留下深印。

    也许，可能，应该……她有答案了。

    她舒展的身体，渐渐蜷缩起来……

    “叩叩叩！叩叩叩！”

    客厅忽地传来敲门声，从力道和频率上看足见来者风格有多强势。

    “来了！”

    亚实迅速起身。她光着脚跑过去。

    她明显知道门外是谁，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凯撒！”

    亚实扑进门口立着的男人怀里。看似莽撞，但力收着的，因为男人没坐轮椅，是拄着拐杖的。

    亚实抬头看他。即便是拄着拐杖，男人的身形依旧显得魁梧，挺拔，让人一眼就只能望见他。

    凯撒也单手搂她，健硕身躯弯下来，和她脸贴脸。还低调戴了口罩的。

    他取下口罩，线条冷峻的脸上全是笑。

    “亚实，生日快乐。”

    进门就是长达一分钟的深吻。

    分开后，男人让出身后视线，满目的玫瑰花。

    亚实捂住嘴巴。

    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玫瑰。多到门框都塞不下，红的粉的白的，汇聚成一株巨大的玫瑰花树，朵朵都娇艳欲滴。花瓣上甚至还挂着水珠，仿佛刚被采摘下来。

    凯撒从身后搂住她腰，“你喜不喜欢？”

    鲜花虽不能拿来当饭吃，也保存不了多久，但亚实还是笑得很开心，“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凯撒神色温柔极了，他手攀上来，粗糙手指细细地抚摸亚实的笑颜，嘴唇无限贴近，仿佛根本离不开她那样。

    亚实当然能感受到这温柔。对于这股不同寻常的温柔，亚实没有提什么。

    她顺着男人的动作也凑近亲他一下。她问他，“你是不是送过我好多束玫瑰了？”

    凯撒愣道，“……是么？”

    亚实弯着眼睛道：“是呀。”

    她望向门口近乎和她一样高的玫瑰树，感慨道：“好多的玫瑰……我想起来，我去年生病住院，你走之前也是这样，给我订了好多束玫瑰……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听闻此言，凯撒脸色竟微微变了。

    “凯撒。”

    她什么都没说，她真的一句话没说。

    亚实仰头，她吻他下巴。

    “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我爱你。不管你做什么决定。

    这是凯撒从亚实眼中读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拐杖太碍事，凯撒干脆将拐杖甩到角落，他捉住她下巴，深吻继续。

    我也爱你……